第291章 围炉夜话(1/2)

    王美丽新开的火锅店藏在书院门青石巷深处，门楣悬着块榆木匾额，上书"青铜鼎沸"四个烫金大字。推开雕花木门，混着花椒与牛油香的暖雾扑面而来，苏瑾摘下羊毛围巾笑道："你这店名倒像文物局的团建基地。"

    "特意请美院教授设计的。"王美丽引着众人穿过青砖甬道，指间翡翠戒指映着红灯笼的光，"瞧这隔断，用的是老城墙砖拓片。"墙面上凸起的纹路间，隐约可见洪武年间的匠人指印。

    老周提着黄铜火锅落座时，紫铜烟囱正腾起袅袅白雾。锅底是秦岭山泉熬的菌汤，浮着几粒宁夏枸杞，红油却在汤面凝成个浑天仪图案。"这叫量子鸳鸯锅，"陈阳摆弄着电磁炉旋钮，"左边菌汤能测地磁，右边红油可验青铜含量。"

    "尝尝这个！"茶馆老板端着青瓷盘掀帘而入，盘中薄如蝉翼的秦川牛肉片摆成飞天造型，"今早现宰的牛，那纹路像不像莫高窟的流云纹？"老研究员扶了扶眼镜，夹起一片对着顶灯细看，肉片经络间竟泛着星图般的荧光。

    苏瑾带来的敦煌锁阳酒刚启封，整间屋子忽地漫开胡杨树脂的沉香。老吴拎着东北酸菜坛子挤进来，军大衣肩头还沾着雪粒："这可是用浑河水渍的酸菜，保你们吃出青铜器的包浆味。"坛口启封时，几缕青铜色的雾气攀着坛沿游走，转瞬没入沸腾的汤底。

    火锅沸腾时，老周忽然摸出个布包。展开三层油纸，竟是块带契丹文的黑茶砖。"上月在辽塔地宫收的，说是耶律阿保机御用..."茶刀劈下的瞬间，千年陈香混着牛油辣味，激得墙拓片上的匠人指印泛起微光。

    "烫这个！"王美丽将整盘翡翠色苕皮倒入红汤，"重庆空运来的，说是巫峡石缝里长的。"半透明的苕皮在辣浪中翻卷，渐渐显出青铜器雷纹的轮廓。陈阳举筷去夹，苕皮却突然吸附在漏勺上，拼出个残缺的衔尾蛇图腾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，老研究员从怀里掏出个锡盒。盒中冰裂纹盏盛着琥珀色酱料："抚顺煤矿博物馆捎来的白蜜，掺了长白山野山参粉。"蘸料淋在羊肉上时，苏瑾忽然轻呼："快看！"肉片纹理在蜜光中浮动，竟组成敦煌星图的局部。

    窗外，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