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4章 茶烟归途(1/2)

    星门的光涡在视网膜上残留了整整三分钟。陈阳跌坐在龙井村石阶时，掌心的青铜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。茶寮檐角挂着的铜铃轻响，惊飞了竹筛上晾晒的明前茶青，那些嫩芽在晨光中泛着再普通不过的翠色。

    林晓的茶刀插在青石板缝里，刀刃上的西夏文不知何时变成了乾隆年间的贡茶印鉴。茶寮主人蹲在虎跑泉眼旁浣洗茶具，他手腕的伤口结着暗红色茶痂，锡罐上的冰裂纹里再没渗出雾气。

    "你的包裹。"知客僧捧着个桐木盒从胡公庙转出，盒盖上积着经年的茶渍。老周打开铜扣，里面是二十封未拆的家书，最上面那封的邮戳停格在1943年立春。当山风掀动信笺时，泛黄的纸页间抖落几片青铜碎屑，落地便化成了狮峰山常见的乌柏叶。

    王美丽在廊檐下煮水，碳炉上坐着那把在祭坛崩裂的唐代急须。沸水冲开时，壶嘴腾起的白雾里再没浮现星图，只有寻常的龙井栗香袅袅散开。她左手指节还残留着菌丝侵蚀的淡青纹路，此刻正随着茶香逐渐消褪。

    陈阳望向炒茶坊的方向，七十二口铁锅的翻炒声依旧，只是那些在经络间闪现的满洲茶票再未出现。他摸出衣袋里的契丹玉佩，玉石中央的十二面体结晶已褪成普通茶渍，倒像在哪个茶碗底浸泡了半世纪。

    暮色刚刚开始笼罩大地的时候，茶寮的主人缓缓地掀起了地窖那厚重的松木盖子。一股陈旧却并不令人讨厌的气息扑面而来，但并没有预想中的那种发霉味道，也不见任何青铜所特有的冰冷寒光。原来，这陶瓮之中封存的，仅仅只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陈年茶叶罢了。

    然而，就在众人纷纷围坐下来，准备细细品味这些看似普通的茶水之时，奇迹发生了。当 1943 年的雨前龙井触碰到舌尖的那一刹那，仿佛时间都为之静止。所有人口中弥漫开来的茶香，瞬间化作了一场视觉盛宴：每个人的眼底都如同划过一道靛青色的星芒，璀璨而耀眼。可那光芒消逝得如此之快，犹如山雾折射出的虚幻错觉一般，让人不禁怀疑刚才所见是否真实存在过。

    正当大家还沉浸在这奇妙的感受中时，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远处的石牌坊那边飞奔而来。原来是个伶俐可爱的小丫头，她